致敬劳动者|走出书斋的博士后志愿者:五月最想"见到"并肩作战的战友
[编者按]这个“五一”节,你怎么过?一个多月来,静态管理下的上海,其实我们从未停止过忙碌。在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,你、我、他……无数普通人在为这座城市而忙、为帮助别人而忙、为自己的生活而忙。劳动最光荣!在这平凡又特别的节日里,我们把“话筒”交给各行各业的劳动者,听听他们的心声。
东方网记者王旭5月1日报道:在与奥密克戎的战斗里,每一个上海人都不能置身事外。疫情期间,许多从未参与过社区事务的年轻人也穿起防护服,加入了保卫家园的行动。他们一起在阳光下流过汗,在雨中互相撑伞。这个“五一”,他们从事着往年从没做过的劳动,也有特别多的感慨。
以下自述来自一位复旦大学人文学科的博士后。他从一个“何妨一下楼”的青年学人变成了“死磕”配送志愿者管理的组织者,对工作也有了许多不一样的体会。
徐三土(复旦大学博士后):
我的本职工作是人文学术研究,这是一个很“宅”的工作。前两年写博论的时候,经常是连续几天不跟外人沟通,每天就是窝在家里阅读和写作。写到最后,我从一个东北“社牛”变成了一个有点“社恐”的人。
疫情以来,我的工作常态则是要与各种各样的人“说话”。自从团购成为小区的主要物资保障渠道,我就开始负责组织志愿者进行小区内最后100米的快递配送。这个工作需要我不停跟人说话,我有6-7个主要的工作群,大约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各有几百条消息冒出来。每天都要关注他们的消息,并参与讨论,作出判断。
出门做志愿者更是如此,居委、下沉干部年纪稍长,是我们的上一辈人,他们更愿意和你口头交流。这段时间我终于慢慢听懂了一点上海话,果然年轻人的上海话更像普通话,更容易听懂一些。
正在进行快递配送
这段时间,我也流了很多眼泪。小区有一位70岁的阿姨宁燕萍,她平时就会负责小区里的垃圾分类工作,最近好几次在搬运政府物资时都能看到她瘦弱的身影。几百公斤的物资,压着吱吱呀呀的黄鱼车。阿姨是那么瘦削,手臂比车把也粗不了多少。那景象竟不像是人拉货,而是货推着人向前走似的,我一直想在人海中找到她说句话。
有一次,我走访楼组长,某栋楼下出来的竟然是同款黄背心,就是她!刚问了几句,我就泪崩了,她倒笑着安慰我说:“你不要难过啊,真的不要难过。我们这一辈人吃过苦的,这点不算什么。”每次被有些人气到爆炸的时候,想想宁阿姨,就能慢慢平静下来。
五月来了,最希望的是“见到”与我并肩作战的志愿者队友们。走出书斋,进入人群,对我个人来说,是一次不小的冒险。所谓“冒险”的意思是,你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,他们可能真心帮助你,也可能比较冷漠,甚至还可能中伤你。
所幸,我得到的帮助还是比较多的,很多志愿者每周工作10小时以上,不能出门的居民也给了我们各种捐赠。真的感谢他们,让我在抗疫这场“冒险”中走到了一个已经更接近结局的地方。他们平时都戴着口罩,穿着隔离服,我本身就“脸盲”,这样更容易叫错他们的名字。解封以后最期待的事,就是真正“见到”他们,记住他们的脸庞,记住他们的名字。